為什麼日本零食讓人如此難以抗拒?
每當走進日本超市或便利商店的零食區,尤其是當你不熟悉日語時,就仿佛穿越來到一個全新世界。古早味的仙貝米果跟罕見口味的洋芋片陳列在一起(有人想吃看看芥末牛肉口味嗎?),還有餅乾、有巧克力外層的零食和彩虹般色彩繽紛的軟糖爭奇鬥豔吸引你的注意。
為了解這些誘人的零食,我們採訪了松林千宏,她是一名終身「零食研究員」兼作家。在她的專業指引下,一群來自世界各地的零食愛好者聚集在一起,品嘗各種代表性的日本零食,並了解它們的特別之處。
據松林所述,日本零食最大的優勢就在於市面上的種類之多,再加上高度重視打造季節性口味,對於打造季節性口味的注重,這與日本傳統飲食文化有著有趣的聯繫。在細節、食材、呈現方式和新鮮度各方注重的程度之下,讓日本零食產品與其他國家的零食截然不同。
看似簡單的洋芋片就足以說明一切。「根據我的調查,視厚度 、切法和炸法,光是洋芋片的質地就有約10種不同的變化。」松林說。
日本各種令人驚歎的零食,其種類於1980年代開始增加,隨著日本便利商店店數的增長,零食的受歡迎程度和供應量也同步攀升。「這徹底改變了零食產業的格局和範圍,在此之前,人們通常在超市購買零食。」松林說:「當時,家中負責購買食品的人,通常是媽媽,她們會選擇經典口味或是家中每個人都會喜歡的口味。但在便利商店,人們會挑選自己喜歡的零食。」
松林她自己幾十年來都是便利商店的粉絲,,經常在週二逛便利商店(店鋪在這一天上架新商品),看看貨架上出現的新款甜點或美味的零食。每週一次,如此快速的變化循環激勵零食廠商發揮創意,開發全新口味和口感,各式各樣、層出不窮的季節性或限定款零食吸引消費者購買。
松林在各種日本零食中挑選了一些試吃品,不僅包括最新流行的零食,也有一些來自堅持自家特色,不隨波逐流的老牌企業的長期暢銷產品。其中之一是梶谷食品,一家成立於1950年代、以岡山為據點的企業,只銷售4種產品,其中就有酥脆的Cigar Fry和一款名為Kongari Saku Saku的餅乾。這種經典純樸的餅乾,鹹香之中有股淡淡的甜味。一位來自中國的參加者說:「這賦予了這款零食,一種超越國界的復古懷舊感受,吃得開心。」
另一款長期深受喜愛的零食是具指標性的柚子軟糖,一款用糖和糯米製成,帶著淡淡香橙風味的糖果,自1924年就一直存在了。隨著復古口味和包裝最近再次重新掀起流行,製造商的SEIKA食品也開始活用其長期生產這款Q彈零食的經驗,延伸出全新的口味,例如多汁的桃子麻薯,就採用了他們傳統的配方,但添加了時尚、清爽的水蜜桃風味,來吸引新一代的日本消費者。
至今,米果在日本仍然深受歡迎,超過1000多年都是日本人喜愛的零食。這些酥脆的零食在日本皆稱為「米果」,是用糯米糰經過烘焙或油炸製成的,口味多變多樣。森白製菓打造的米果有種類驚人的創意口味,既有清新的香橙口味,也有濃郁香甜的玉米口味,一名美國參加者表示「好想搭配一杯冰啤酒配著吃」。 來自製造商岩塚製菓的Beika Mochi米餅,甚至已進軍美國市場,帶著鹹甜鹹甜的粗糖照燒口味在美國大受歡迎。一位義大利零食愛好者說:「我真的非常喜歡一吃下去那股外層酥脆,內層鬆脆的口感。鹹甜鹹甜的美味結合令人上癮!」
用米做成的零食不斷進化,並傳出了日本。例如大谷翔平等日本大聯盟選手的成功,也讓一些他們喜愛的零食獲得國際性的認知,也讓道奇體育場出現了頗為獨特的零食。來自零食製造商越後製菓的蓬鬆大師(在美國的銷售商品名是Mochi Puffs)在棒球愛好者之中意外爆紅,紛紛拜倒在米果入口即化的口感之下,令人驚訝。松林說,花費十幾年的時間來嘗試開發這款零食絕妙無比的口感。儘管其外層酥脆,是由米製成,未經過油炸,一位美國的美食家參加者在試吃之後,說黃豆粉口味「口感非常完美」。
如果你喜歡吃甜,位於福岡的七尾製菓有很多誘人的選擇,包括夾心薄餅系列,是用兩片酥脆的薄威化餅夾著各種口味的奶油製成。由於日本人典型重視細節,依據溫度和濕度,每一天的烘焙時間和步驟有所微調。每位試吃這種餅乾的人,在吃之前都以為奶油比較厚重,品嘗後都紛紛驚訝奶油的柔軟,和酥脆餅乾之間形成的反差,吃得津津有味。福岡產甘王草莓製成的草莓口味也很受歡迎,一位美國的零食愛好者說:「我喜歡這款口味的清爽果香」。
在展示的所有產品之中,最獨特的或許是來自製造商Kracie的「知育菓子」Popin' Cookin' 。透過簡單的化學反應,譬如用鈣和藻類製作果凍,小孩可以用軟糖製作壽司、蛋糕、閃閃發光的珠寶等可愛模型。模型的細緻程度令人驚訝,這些甜點甚至已被學校採用為教學輔助工具。
「注重細節和對趣味性的獨特直覺是日本零食極具指標的特色,」松林說:「他們不只注重口味,也重視維持每一塊零食的高品質。」Kabaya食品生產的一款名為Saku Saku Panda的甜點就完美印證了她的觀點。每一塊巧克力餅乾上都有一張精緻的熊貓臉蛋,而且表情變化皆不同,多達70種表情,而且偶爾還會在裡頭混入一張驚訝的無尾熊臉蛋。在享受黑巧克力和牛奶巧克力恰到好處的甜度之餘,品嘗的人們還能享受探索每一包中多變熊貓臉蛋的樂趣。
「我真的非常希望人們來到日本時,能夠花點時間去逛逛便利商店等店鋪的貨架,找找看特別的零食。」松林說。很多公司會打造季節性的口味。譬如,Saku Saku Panda餅乾就曾在秋天推出過紅薯焦糖口味、而到了冬天時則是草莓塔,因為冬天非常受歡迎的水果就是草莓。
無論你是在春天夢幻櫻花時節造訪日本,還是來體驗夏日祭典,或是決定踏上欣賞繽紛秋色、享受冬季雪景的旅程,「由於日本零食不斷推陳出新、還有眾多限定口味,每一次都有機會邂逅一款人生中僅此一次的零食。」